看屁啊

喜歡這個造假的藝術

喜歡與造假
這兩個詞
同時出現時
還真是
聽不慣啊

其實
會漸漸發現
對於某些名詞
是帶有偏見的

喜歡吃大便
跟
討厭吃大便
吃大便
就是
映搶走了風采

就像是
造假
這個詞
好像
是哪裡不對勁
好像
是隱含了什麼
會讓人想
停下腳步

昨天
在課輔班時
在桌邊的
一個玻璃杯
掉到地上
碎了

那一瞬間
我想起了
很多不好的回憶
現場有
太多的小孩子了
這些不好的回憶
本能性地
驅使我
盡快處理碎片
並且
隔離人群

甚至
沒有經過思考
那些畫面
本能性地浮現在腦海
當下
是恐懼的
只是我
造假了一下

相對於
畫破皮肉
的血流不止
更擔心的
是另一件事
即使
機率不高

細碎的玻璃碎片
眼睛看不到
電風散一吹
也許有人
會因此失明
耳膜
會因此受傷
因為看不到
所以
恐懼著

小時候有一次
我不小心
打破了盤子
媽媽在房間
整理衣服
那時候我好慌張
除了是盤子碎掉之外
更怕的應該說是
接下來的處罰

小時候的媽媽
對當時的我來說
是沒人性的

[你媽好漂亮喔]

小時候
有一次媽媽
有事到學校
有一個同學這麼說著
然後還有好幾個人附和
我那時
心裡就想

[好啊
那就給你們
當他的兒子吧
我求之不得]

當然
只是心裡想想
但我很清楚
我那時候
是這麼記著的

媽媽很好看
我從很小就知道了
只是我
一直不願承認
我沒辦法接受
為什麼可以
這樣地
心狠

到底
小時候
我被做了什麼
我記得的
真的好少好少
但我記得
有好長一段時間
我好怕媽媽
好長好長

玻璃碎掉後的
下一瞬間
刺耳的聲音
順間爆炸

我愣在那

前一秒
是被這部短片
嚇到了
而這一秒
我愣在那
因為
下一秒
一直沒到來

媽媽應該
大吼衝過來的
下一秒

就這樣
我一直停留在
這一秒的狀態

愣在那

媽媽
怎麼了

聲音這麼大
不可能沒聽到啊

其實
那反而
讓我有了
湮滅證據的機會
小時候很常做這種事
喔喔 真是太多了
好多豐功偉業啊

但評估了一下
這次的任務
完成率幾乎是零
沒經驗
處理的東西
又不好搞
要在短時間內
光想就煩
就作罷啦

小時候
我有個習慣
就是不斷地說謊
說謊說謊再說謊
所以長大以後
我學到了一件事
就是
要誠實

我幾乎用了
一整個小學階段
在做這個實驗
甚至
成功的次數
遠遠大於失敗的次數
是大人故意放水或怎樣
我並不清楚
我只知道
小時候
我所受的處罰
與我的說謊功力
是一起成長的

並沒有
因為處罰
而讓我學到
誠實的重要

只能說
大人太天真了
不是指
對於小孩
而是指對於
小孩
一整個成長的認知

那長大
為什麼不說謊了呢
我只能說
因為玩膩了
我想把心思
花在別的地方
所以誠實
是最不需要動腦的
因為無聊
所以不想玩了
只是這樣而已

最後
沒太多的選擇
也只能硬著頭皮
我敲了敲
房間半開的門

[媽媽 我不小心把盤子打破了]

[嗯嗯 你等我一下]

[!!!]

怎麼可能
竟然
沒有責備
只是冷冷地
丟了一句話
當下
我真的沒辦法相信
眼前的女人
就是媽媽

沒有生氣
然後還
沒有情緒
甚至
連人都不像了

長大以後
越想越覺得
那個畫面不對勁

[生理期
會有莫名的失落感]

過去
我一直用這個理由
勉強去解釋那個畫面
但始終還是覺得
哪裡怪怪的
一直到昨天
我才有了
另一層體悟

那是關於
造假

小孩子會模仿
那並不只是
肢體的動作
而是一種
情緒的複製

關於
打破玻璃杯這件事
在昨天
我試著用
最謹慎的方式
在處理
會急著想要
趕快處理
碎片多暴露一秒
都是危險的
但當有這樣的想法時
所表現出來的情緒
就會是慌張
動作
當然也是

但這樣的心態
是不可能隔絕的
這時候就需要
造假

內心急得像
熱鍋上的螞蟻
表現出來的
卻是沉著應戰

事情不是
處理完就好
在處理的過程
小孩子是睜大眼睛
看著你在處理的
一舉一動
還有情緒的散發
都是比
玻璃杯碎掉本身
所烙下的印象
還更來的深入的

媽媽
那時的冷漠
那時幾乎
不帶語調的應答
我終於懂了
或許
我很早就懂了
只是
我到今天才曉得

冷色調的
處理方式
原來
帶有這種力量

所以
慌屁啊